诗人

(高中毕业那会改编的小说,今天翻了出来~)

     老庆好不容易请夜总会的名人弄玉吃一顿自助餐,弄玉又以减肥为名食之甚少。老庆说我要娶了你得省钱不少,弄玉说美得你。

    两个人走出自助厅,正见钢琴前围着一群人,有人在拍照。

    老庆挤过去,只见当中簇拥着一个人,四十多岁,戴着眼镜,温和地笑着。老庆认出他,他是当年最走红的诗人汪真。汪真的右侧站立一秀丽女子,三十多岁,身材窈窕,长发披肩,两只眼睛温柔妩媚,垂在跨前的双手攥着书和笔,像是汪真的秘书,又像是汪真的垂慕者。再近围是几个面容严峻清一色的保镖。老庆又惊又喜。

    弄玉也挤了过来。老庆告诉她台前的这位诗人时,弄玉也是又惊又喜。

   “跟他合个影!”弄玉说。

   “没带相机。”

   “跟人家借。”弄玉有办法,她说服了一个年轻人借了个相机,然后拉着老庆挤到诗人面前。

    弄玉拉着老庆说:“汪老师,我叫弄玉,他叫老庆,他也是笔杆子,可惜还没有飞起来。”

    老庆腼腆地说:“汪老师,我是一只丑小鸭,我还没飞起来••••••”

    汪真笑着说:“你会变成天鹅的,有志者,事竟成嘛。”

    老庆喜道:“说的好,说的好,我们照张相吧。”

    弄玉站到汪真旁边,老庆挤到那位女士旁边,几个人照了一个合影。

    当夜,老庆的灵感如泉奔涌,他彻夜未眠,接连写了十几首诗,翻来覆去地朗诵,愈发觉得跟汪真的诗风格相近。他打电话给弄玉,要求为他朗诵,看像不像汪真的诗。

    弄玉正在熟睡,被他吵醒说了一句:“讨厌鬼”,“啪”地把手机关掉。

    老庆兴犹未尽,又写了几首,抱着稿纸迷迷糊糊睡着了。

    天明,老庆通过雨亭向汪真建议,与汪真合出一集。

    老庆,汪真;汪真,老庆。就叫《汪真老庆诗选》。

    雨亭向汪真说明,汪真慷慨地同意,他为了扶持一个丑小鸭,甘愿做垫脚石。《汪真老庆诗选》正式出版,大报小报,专访报道一版又一版,铺天盖地而来。凤凰卫视、湖南卫视、湖北卫视,中央电视台的《读书》节目、《艺术人生》等,接踵而至,闪光闪个不停,手机爆响;搜狐、新浪等全国著名网站邀他前往访谈,《北京青年报》《北京娱乐信报》《北京晚报》等畅销报纸刊登他与汪真携手相谈的大幅照片,他的诗歌刊载于《诗刊》《作家文摘》《当代》《十月》等有名杂志。老庆真的红了,火了,豪华酒店开业典礼请他剪彩,名人俱乐部请他免费入会,当红歌星、影星向他飞眼,暗送秋波;他的诗集出了一版又一版,又译成多种文字在国外发表;诺贝尔奖评奖委员又派专员来京与他洽谈商议诺贝尔文学奖事宜。老庆时来运转,一时誉满大江南北,名利双收,他在京城北郊买了豪华别墅,复式三层,每层都有鸳鸯浴池,他又买了一辆奔驰轿车,雇了一个司机。他有保镖、司机、保姆、经纪人。昔日那些酒吧、桑拿、歌厅的老板纷纷涌来,找他索要欠债,他都一一还清。他与弄玉举办了隆重的婚礼,在香格里拉酒店举办,宾客千人,名流如云。歌星影星环绕一堂,纵情高歌:画家书匠擎笔磨墨,龙飞凤舞。汪真做证婚人,雨亭特意送来一个大花篮,上写一幅对联,左联是:弦歌一曲直上云端寻弄玉;右联是:诗篇百首落入花海觅老庆。

    婚宴散尽,老庆与弄玉双双进入彩球环绕的奔驰轿车。

    车进胡同,街坊邻居,另眼相看,喜笑颜开。

    老庆携弄玉径直上楼,进入房内。

    弄玉打开音响,播放柴科夫斯基的乐曲,然后坐在老庆对面,举杯相庆。

    老庆酒未入腹,人已半醉,他怔怔地问弄玉:“这不是梦里吧?要不你打我一巴掌••••••”

    弄玉也已半醉。她笑嘻嘻地站起来,抬起右手,果真给了老庆一巴掌。弄玉顺势一歪,歪到了地上,酒洒了一地。

老庆醒了,醒在自己脏乱的床上,怀里抱着诗稿。

 

    天明老庆找雨亭,雨亭出差。

    老庆打听到汪真的住处,怀揣诗稿,亲自登门拜访。

    汪真明其来意,请进书房,顺手捡起一根牙签。

    老庆恭敬地站在一旁,汪真打开诗稿,同时将牙签塞进嘴里。

    汪真读着诗稿,嘴里好像剔到了一块大东西,扭头朝窗外啐了一口。这时发现老庆还在站着,忙给老庆指明了坐处。老庆有点尴尬。

    汪真似乎读得很认真,诗稿好长时间不翻一下,倒惹得哈欠连连。老庆有点紧张。

    汪真实在忍受不了没人能够制止住他的哈欠,诗稿读了两页,站起身,以风格不同为由,谢客。

    老庆怀着满腔失望走出门,失望变成愤怒,撞得老庆的牙齿嗞嗞地响。

    夜色正浓,灯影微茫又真切,不知何时已飘起了丝丝细雨。

    老庆滑了一跤,诗稿掉落在地。愤怒终于撑破了胸腔,撑的老庆的脸扭曲地变形。

老庆捞起诗稿,撒作满天飞。

(据《夜香》片段改编)09年7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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